他们站在了一道窄窄的山梁上,山梁尽头,一块状如鹰嘴的巨石凌空探出,仿佛一只巨鹰正要振翅高飞。而他们,正站在鹰嘴之下,面对着宽阔的山谷。风,毫无征兆地、浩浩荡荡地吹来,裹挟着松针的清香、野花的微甜,还有岩石被阳光晒过的气息。那风如此有力,吹得人衣袂翻飞猎猎作响,说话时,声音刚出口就被吹散在风里,非得凑近了喊才能听见。
“就是这儿了!”李大叔迎着风站定,声音洪亮得像是要和风比个高低。他指向鹰嘴石下方——那里有一片难得的平坦开阔地,像是被巨人用手掌抹过一般,“你们看这地势,天生就是立风机的地方!”
陈阳从背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测风仪,银色的叶片在风中急速旋转起来,发出轻微的嗡鸣。他盯着仪表盘,脸上渐渐绽开笑容:“风速稳定在七到八级!而且风向单一,真是块宝地!”
拾穗儿却没急着高兴。她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地面——这里的草长得低矮而坚韧,所有的草叶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弯曲,像是经过长期训练的士兵。她抬起头,望向崖壁上几株矮松:它们的枝干全都偏向东南,那姿态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她站起身,风把她的头发吹得纷飞:“李大叔,陈阳哥,你们看——草木的长势不会骗人。这里的草,这里的树,都是活的风向标。老笔记上写的‘终年不息’,是真的。”1
李大叔望着那块迎风屹立了不知多少年的鹰嘴石,眼眶突然发热。他想起很多年前,还是个孩子的自己,被父亲牵着手站在这道山梁上。父亲粗糙的手指向远方,声音混在风里:“等将来,等咱们有了能耐,就在这儿架上风车。到那时候,山里的电,就永远断不了。”如今,父亲早已不在,可那句话,那个画面,却像种子一样在他心里生了根。今天,他终于踩着父亲当年的脚印,找到了这片被风眷顾的土地。
陈阳兴奋地在平地上来回踱步,脚步踩在坚实的土地上,发出沉稳的声响。他嘴里念念有词,眼神专注而明亮:“风机的底座要打牢,这里的碎石多,得用传统的夯土掺石的法子,一层土一层石,层层夯实……对,还得考虑防雷……”
拾穗儿从背包里拿出纸笔,山风把纸页吹得哗哗响,她不得不用石头压住纸角。铅笔在纸上快速移动,勾勒出山梁的轮廓、鹰嘴石的位置、平地的形状。她抬头问道:“李大叔,当年修的栈道,还能复原吗?风机的塔筒和叶片那么重,总得有条路运上来才行。”
李大叔摸着下巴上花白的胡茬,眯眼望向山梁另一侧。那里,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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