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四年二月,春寒未褪,江淮大地却已被战火烤得灼热。合肥城,这座曹操经营十载的淮南屏障,正承受着赤壁之战后最狂暴的攻势,城墙之上,旌旗猎猎如燃,刀剑相击之声震彻云霄。
周瑜用兵,果真是雷霆万钧。他并未执着于强攻坚城,而是令吕蒙为先锋,连破合肥外围三座营寨,硬生生切断了城池与寿春、汝南的陆路联系,将合肥变成一座孤城。与此同时,甘宁、凌统率江东精锐水军溯流而上,牢牢控制濡须水航道,曹军的水路补给线被掐断,城中粮草虽尚充足,却已是坐吃山空之势。布置妥当后,周瑜亲统主力围城,楼船抛石如陨星坠地,云梯蚁附似潮涌拍岸,更有工兵暗挖地道、欲图穴攻,攻势一波紧接一波,如怒涛拍岸,不给守军半分喘息之机。
张辽、李典、乐进皆是百战余生的宿将,三人分工明确,据城死守。合肥城墙高逾三丈,夯土中混以糯米汁与铁砂,坚硬如钢,加之曹操预先留下的强弩、滚石、热油等守城器械,江东军的猛攻一次次被击退。城下尸骸堆积如山,暗红色的血水顺着城郭流淌,将护城河染成一片猩红,但那面“张”字大旗,依旧在城头猎猎作响,未曾动摇分毫。
然而,守军的压力正与日俱增。江东军兵力数倍于守军,可轮番攻城,而张辽麾下将士连番恶战,早已疲惫不堪,伤口结痂又撕裂,眼中布满血丝。更致命的是,援军迟迟未至。许都虽派出了三支援兵,却皆是数千人的偏师,且行动迟缓,沿途屡屡遭江东游骑骚扰牵制,始终无法靠近合肥半步。
“将军!东门箭楼起火!甘宁亲率敢死队猛攻,云梯已架上城头!”一名军校浑身烟尘,甲胄染血,踉跄着冲上城楼禀报,声音带着哭腔。
张辽手持长戟,甲胄上早已血迹斑斑,却依旧身姿挺拔,立于“张”字大旗下,面色沉毅如铁。“调预备队驰援东门!”他声音洪亮,穿透厮杀声,“李典!率弓弩手压制城下敌军,不得让他们攀城!乐进!组织民夫扑灭火势,清点箭矢,务必守住箭楼!”命令清晰果断,稳住了摇摇欲坠的军心。
李典咬牙挥剑劈落一名攀城的江东士卒,溅起的鲜血洒在脸上,他转头对张辽嘶吼:“文远!箭矢已不足三成,滚木礌石也快用尽了!周瑜这是要耗死我们!援军再不来,合肥撑不住了!”
张辽望向城外如林的江东军旗,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朗声道:“丞相绝不会弃合肥于不顾!再守十日!十日之内,必有援军!”这话既是说给李典听,也是说给周围将士听,可他心底的不安却如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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