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信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凌霜心里,滋滋作响。周年庆的喜庆气氛还没完全散尽,那几行用报纸剪贴的恶毒字句,就在每个独处的深夜,猝不及防地跳出来,狰狞刺眼。她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包括姜老栓和李叔。但这件事像一根隐秘的刺,让她看任何事、任何人,都多了一层审视。
她先是暗中排查。原料来路?从最初合作社到现在,每个村的原料收购都有记录,有验收人签字。张家沟、李家坪、王家屯……她把近半年的入库单和验收记录翻出来,一笔笔核对,没发现明显的、大面积的以次充好。个别瑕疵难免,但“来路不正”、“吃出人命”绝对是危言耸听。难道是最近扩大生产,收的量大了,有哪个环节出了纰漏,自己还没发现?她不敢掉以轻心,私下里叮嘱李叔和负责验收的几位老人,最近眼睛擦亮点,标准抠死点,尤其是外村送来的货。
“省城黑手”?这指控更飘渺,也更让她脊背发凉。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前阵子那个想收购品牌的赵经理。被拒绝后怀恨在心,用这种下作手段?还是……“老干香”那边?可这手段也太低级、太阴毒了,不像正规厂子的做派。难道是林婉儿?这个念头让她心口一窒。但无凭无据,仅凭嫉恨就做出这种事?她不敢确定,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四面八方包裹过来。
她把匿名信锁在抽屉最深处,钥匙随身带着。面上,她依旧镇定地主持工作,推进“手剥笋”的扩产计划,和县招待所谈新的供货合同。只是在周一的例会上,她特意强调了原料质量和供应商管理。
“最近天气变化大,原料储存、运输都要格外小心。”她看着在座的人,语气平常,但眼神认真,“咱们的牌子,是吃饭的家伙,质量上一丝一毫都不能含糊。收购验收的环节,责任落实到人,记录必须完整。如果发现任何问题,不管涉及到谁,什么关系,必须立刻上报,按章程处理。这不是不信任大家,是咱们要对买咱们东西的人负责,更要对咱们自己负责。”
王书记立刻表示赞同,并建议对现有供应商进行一次全面的履约评估。李会计则提出,应该建立更严格的供应商准入和淘汰机制。老张虽然嘀咕“哪那么麻烦”,但也没反对。大家都隐约感觉到,凌总似乎比之前更紧绷了,虽然她没说原因。
几天后,凌霜带着新包装的样品,去县里跑一个潜在的供销社渠道。事情谈得不太顺利,对方压价很厉害。从供销社出来,她心情有些沉闷,在街边买了两个包子,边走边吃,顺便理理思路。路过县商业局门口时,她下意识地放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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