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处”字,拖出长长尾痕,像是执笔者力竭倒地前所留。
云知夏的手指僵在半空,指尖微微发抖。
她终于明白了。
三百六十道冤魂不是偶然,不是个案,而是一场延续三百年的系统性清洗!
每一次“妖医伏诛”,每一次“邪术现形”,背后都是权力与利益编织的罗网——借“医祸”之名,行灭口之实!
她猛地抬头,眼中燃起前所未有的怒焰。
这不是翻案,这是清算!
她咬破指尖,鲜血滴落在血书末尾,低语如誓:“我来了。火已燃,路已明,从此以后——谁再敢以医名为刃,屠戮仁心,我必以百倍烈焰,焚其名、断其脉、毁其根!”
话音落下,心火轰然暴涨!
一道猩红火焰从她掌心腾起,顺着血书蔓延,瞬间将其点燃。
火光中,无数幻影浮现:有女子被绑于刑柱,腹中胎儿尚动;有老医官伏案抄方,窗外弓弦拉满;有少年跪捧药碗,却被泼面毒汁……
他们不哭不喊,只齐齐望向她,目光沉沉,如托山河。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沉重脚步声。
裴元济踉跄扑至,白发散乱如雪,脸上布满泥污与泪痕。
他手中药锄“哐当”坠地,锄身上曾刻着的“清心”“守静”“本草仁心”等小字,此刻尽数崩裂剥落,露出底下陈年修补的痕迹——那是掩盖篡改的伪装。
他双膝重重砸在石阶上,发出闷响,整个人颤抖如秋叶。
“我守了一辈子的清白……原是脏的。”他嘶哑开口,声音破碎不堪,“我师删医案,只为护太医院体面;我埋血录,只为怕天下大乱……可你们……从未想争权,只想救人。”
他抬起头,浑浊老眼死死盯着云知夏:“你点的这把火……烧的不是历史,是我这一生自欺欺人的梦啊!”
说着,他猛然抓起药锄,对准自己心口,狠狠刺入!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青石。
“我以医首之血,赎百年之罪!”他仰天长吼,声如孤狼哀嚎,随即颓然跪倒,却仍撑着锄柄不肯倒下。
云知夏静静看着他,没有阻拦。
有些债,必须血偿。
这时,骨书生忽然剧烈咳嗽,一口黑血喷出,溅在胸前刻满医案的肋骨上。
他蜷缩在地,身体抽搐,气息微弱如游丝。
“我……撑不到天亮。”他艰难喘息,颤抖着手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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