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断腿的士兵举着破布冲她笑,"俺们照着你记的,每天记咳嗽次数、药苦不苦,比以前蒙头等好得快!"
阿灰举着一摞树皮跑过来,眼睛亮得像星子:"医官你看!
张大头说他阴雨天咳嗽加重,李二牛说喝了去痰药尿多......原来咳嗽和天气有关!"
云知夏接过树皮,指尖划过那些歪扭的字迹。
她突然转身对阿灰道:"去把所有伤兵的记录收上来,按症状分类。
明天开始,每人发一片桦树皮,自己记日志。"
"这能成吗?"老药驼蹲在她脚边捣药,"那些酸秀才该说咱们粗人配不上笔墨。"
"配得上。"云知夏望着远处正在传抄表格的伤兵,"能救命的,就配得上。"
她没料到,麻烦来得这样快。
第七日清晨,兵部的朱漆马车碾着冻土进了营地。
为首的官员甩着水袖,指尖点着她刚整理好的三百本伤兵日志:"云医官,有人告你以邪术控人心智,这些......"他捏起一本日志,"这些歪歪扭扭的字,可是伤兵自愿写的?"
云知夏拍了拍手,帐篷外立刻涌进十个伤兵。
断腿的、箭伤的、刀砍的,站得歪歪扭扭却精神十足。
她指向最前面的老兵:"王铁柱,说说你昨天记了什么。"
"回医官!"老兵挺直腰杆,"寅时咳五声,辰时喝清肺汤,苦,未时尿两次,申时腿痒......"
"停。"官员的水袖抖了抖,翻着日志核对,"当真一字不差?"
"差了一个字。"云知夏突然开口,"他说'苦',日志里写的是'极苦'。"她转向老兵,"是不是汤里加了枇杷蜜,比前日更苦?"
老兵挠头笑:"医官神了!俺娘熬药都没你记的细。"
官员的脸涨成猪肝色,最后把日志重重摔在桌上:"算你狠!
不过这法子......"他压低声音,"若推广全国,边军战力能增几成?"
"不增战力。"云知夏替他理好被摔乱的日志,"只减枉死。"
官员走后,帐篷里的光线暗了暗。
云知夏抬头,就见萧临渊站在门口,玄色披风沾着草屑,眉骨处有道新伤,正在渗血。
"怎么不包?"她脱口而出,又觉得越界,低头整理日志。
萧临渊没说话,在她案边坐下。
烛火映着他的侧脸,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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