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已死,八人已离宫,剩下的十八人,如今仍在宫中任职。”
沈青澜接过名单,目光扫过一个个名字。当看到“周惠娘”三个字时,她手指一顿。
周惠娘——如今的尚宫周氏,永和十二年时是尚功局司制,正七品女官,负责珍宝雕琢、器皿制作。
“周尚宫……”沈青澜抬头,“她当年就在尚功局,且职务与玉雕相关。”
萧景玄点头:“我也注意到了她。但周惠娘在宫中二十余年,口碑一向很好,行事谨慎,从未出过大错。永和十五年升任尚宫后,更是兢兢业业。若无确凿证据,动她恐引非议。”
“下官明白。”沈青澜将名单折好收起,“此事需暗中查证。不过殿下,除了宫内之人,朝中必有人接应。否则单凭一个女官,难以构陷当朝太傅。”
“不错。”萧景玄眼神转冷,“当年的主审官是刑部尚书崔琰——德妃的叔父。副审是大理寺卿王崇——太原王氏的家主。这两人,一个已死,一个致仕。但他们的门生故旧,如今仍在朝中。”
他走到窗边,望向漆黑的夜空:“青澜,我们面对的是一张网。宫内有眼线,朝中有党羽,宫外有世家。要撕破这张网,需从最薄弱处下手。”
“殿下认为哪里最薄弱?”
“人心。”萧景玄转身,眼中闪着锐光,“这张网靠利益维系,也必会因利益而裂。我们要做的,是找到裂缝,然后……撬开它。”
他走回榻边,握住沈青澜的手:“三日后,父皇大殓。届时百官齐聚,我会当众宣布重审科举案。而你要做的,是借着协理丧仪之便,观察所有人的反应。”
“殿下是打算打草惊蛇?”
“是引蛇出洞。”萧景玄唇角微扬,“有些人,你明着查他,他藏得深。但你若摆出要翻旧案的姿态,他必会慌,一慌……就会露马脚。”
沈青澜明白了。这是阳谋——堂堂正正地宣布重审,看谁会跳出来反对,谁会暗中阻挠,谁会急于撇清关系。
而那些反应异常的人,就是线索。
“下官会留意。”她郑重道。
萧景玄看着她,忽然伸手轻抚她脸颊:“青澜,这条路会很险。你怕吗?”
沈青澜迎上他的目光:“八年前沈家蒙冤时,我就已经死过一次了。如今每活一日,都是赚来的。殿下,我不怕险,只怕不能为父兄洗刷冤屈。”
“好。”萧景玄将她拥入怀中,“那我们就一起,把这天捅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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