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变的血腥气还未散尽,晨光已刺破云层。
永和三十年冬月十九,大燕王朝第七位皇帝永和帝萧谨崩于寝殿,享年五十九岁。遗诏传位于皇七子靖王萧景玄,即日继位,次年改元。
消息传出,朝野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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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三刻,靖王府临时充作理政之所的正厅里,烛火通明。
萧景玄已换上一身素白孝服,端坐主位。下方分坐着十余人——有从北疆随他回京的将领刘振,有潜邸幕僚首席文士顾衡之,有昨夜在宫变中立功的禁军副统领赵锋,还有几位连夜被“请”来的朝中重臣。
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殿下,”顾衡之率先开口,这位年近四十、面容清癯的谋士声音平稳,“当务之急有三:一为先帝大殓发丧,二为殿下登基大典,三为稳定朝局、平定内外。”
户部尚书李崇明擦了擦额头的汗:“顾先生所言极是。只是……先帝驾崩突然,国库为北疆战事已耗费大半,如今又要办国丧、登基大典,这银钱……”
“银钱之事容后再议。”萧景玄打断他,“李尚书,本王问你,泰王余党在京中的产业、田庄、库银,可已查封?”
“昨夜已按殿下吩咐,由京兆府与刑部联合查封。”李崇明忙道,“初步清点,金银现钱约八十万两,田产地契价值不下二百万两。只是……这些产业多与世家有牵连,太原王氏、清河崔氏都有份子。”
话音落下,厅中一片寂静。
谁都明白这话的分量。大燕立国百年,皇权与世家门阀的博弈从未停止。永和帝在位时,为制衡世家,大力提拔寒门,可世家根基深厚,盘根错节。泰王能坐大,背后正是清河崔氏与部分世家支持。
如今萧景玄要动这些产业,就是向世家开刀。
“有牵连又如何?”刘振冷哼,“昨夜宫变,崔氏女德妃挟持未来皇后、私制玉玺,已是谋逆大罪!按律当诛九族!”
兵部侍郎王焕是太原王氏旁支,闻言脸色一白:“刘将军慎言!德妃所为是她个人之事,与崔氏全族何干?况且崔氏乃百年世家,门生故旧遍布朝野,若轻易动之,恐生大变……”
“王侍郎是怕牵连自家吧?”赵锋冷笑。
“你——”
“够了。”萧景玄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噤声。
他目光扫过众人:“崔氏之事,待三司会审后再定。眼下先将泰王府及一干逆党产业充入国库,用于国丧及登基开销。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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