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初,长春宫。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积尘的地面上,将这座废弃宫殿的凄凉照得无所遁形。自废太子萧景桓暴毙,太子妃王氏便被软禁于此,除一日两餐,再无人问津。
沈青澜在宫门外驻足。她换了身浅青色宫装,发髻简单,只簪一支白玉簪,手上提着个食盒,扮作送饭的宫女。昨夜肩上的伤口已重新包扎,隐在衣袖下,行动时仍有刺痛,但她神色如常。
守门的两个老太监认得她——或者说,认得她手中的靖王府令牌。两人对视一眼,默默开了宫门。
“沈司正,”其中一个低声道,“太子妃这些时日……性情越发古怪,时哭时笑,您小心些。”
沈青澜颔首,迈步而入。
长春宫正殿空旷冷清,桌椅积灰,帷幔破败。殿中唯一还算整洁的角落,太子妃王氏一身素衣,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把木梳,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长发。她听见脚步声,缓缓转过头来。
不过月余未见,这位曾经的东宫女主已判若两人。面色苍白如纸,眼下乌青深重,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透着某种疯狂的光芒。
“是你啊。”太子妃笑了,声音沙哑,“沈文渊的女儿。”
沈青澜放下食盒,福身行礼:“臣妾沈青澜,见过太子妃。”
“太子妃?”王氏大笑,“哪还有什么太子妃?太子死了,东宫没了,我不过是个等死的疯子罢了。”她站起身,踉跄走近,死死盯着沈青澜,“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还是……来替你的靖王套话?”
沈青澜平静地看着她:“臣妾来,是想问娘娘几件事。”
“问什么?科举案?泰王?还是……”王氏凑近,压低声音,气息喷在沈青澜脸上,“那个一直在暗中帮你们的人?”
沈青澜心头一凛,面上却不露声色:“娘娘既然知道,何不直言?”
王氏退后两步,又笑起来,笑声在空荡的殿中回荡,格外瘆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们萧家没一个好东西!皇上偏心,太子无能,泰王阴险,靖王伪善!还有德妃那个贱人……都该死!”
她突然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都该死!”
碎瓷四溅。沈青澜一动不动,等她发泄完,才缓缓开口:“娘娘恨泰王,臣妾知道。若非他暗中推动,太子不会走到那一步。娘娘借臣妾之手去泰王府取证据,不就是想借刀杀人么?”
王氏笑声戛然而止。她盯着沈青澜,眼神渐渐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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