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却猛地缩了一下脖子,双手抱住头,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呜咽:“老鼠......老鼠咬耳朵!疼!”
她胡乱挥舞着一只手,声音尖利起来:“那里!洞里有影子……好多影子……挖呀挖,挖呀挖……不会说话!影子不会说话!”
她边说边抖,破烂的衣袖滑落,露出的半截小臂上,有几道颜色深浅不一的旧疤痕,她恐惧地蜷缩起身子,可在某个瞬间,那涣散的眼神却极快地在凌薇脸上钉了一下。
那不是全然混沌的目光。
“殿下恕罪!”矿监司主事再也忍不住,抢上前,几乎是半拉半拽地将阿傻从凌薇面前扯开,转身对着凌薇深深一揖,额上见了汗,“这、这就是个傻子!是早年村里遭了灾,家里人都没了,就剩她一个,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不清醒了。矿上怜她孤苦,又看她还有把子力气,才收留着干点粗笨活计,赏口饭吃。万没想到今日冲撞了殿下,下官失职,下官该死!”
凌薇拂了拂衣摆,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淡淡道:“原来如此。”
她的目光掠过被主事挡在身后、依旧瑟瑟发抖的阿傻,神色称得上是和颜悦色:“郡守与诸位,有这份心照拂孤苦,是好事。”
在场的官员松了一口气。
她偏头,对身侧的青枢道,“看她嘴唇干得厉害,给她些水。”
青枢解下腰间水囊,走过去,递到阿傻面前。
阿傻的颤抖停了停,她呆呆地看着递到眼前的水囊,又抬头看看青枢,再看看不远处的凌薇,眼神空茫。
忽然,她伸手一把将水囊抢了过去,紧紧搂在怀里,像是怕人夺走,接着又手忙脚乱地拔开塞子,仰头猛灌,水流从嘴角溢出,冲开脸上的黑灰,留下几道湿痕。
喝够了,她蜷缩着挪到巷道最暗的角落,背抵着冰冷的岩壁,脸埋进膝盖之间。
模糊的、颠三倒四的嘟囔声,又从那里传出来:
“水......好多水......老鼠......老鼠把水引走啦......哗啦啦,哗啦啦......都流走啦......看不见的窟窿里去了......没了......都没了......”
凌薇没再往那边看,转身朝来路走去:“走吧。”
主事如释重负,连声应着,一边擦汗一边跟上,嘴里又开始解释矿场平日如何管理、如何严禁闲杂人等靠近要道,凌薇听着,偶尔点一下头,不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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