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了“吻”这个字。不是磨,不是研,是吻。像对待最珍贵的东西。
谢继远长舒一口气:“继续。还剩三刀。”
凌晨三点,精磨第一面全部完成。最终检测:直径Φ18.180毫米,公差±0.0005毫米;圆柱度0.0008毫米;表面粗糙度Ra0.3。全部优于德国要求。
代价是:一片价值八百元的立方氮化硼砂轮,磨损超过百分之六十,只能再磨一个面了。而这样的面,还有五个。
“换砂轮。”谢继远说,“明天白天,第二面。”
但明天是冬至,按照厂里的传统,冬至这天食堂会包饺子,下午提前两小时下班,让家远的工人能赶回家吃晚饭。
“不休了。”赵建国说,“砂轮状态正好,换人换砂轮,手感要重新找。我连班。”
“我也连班。”王有才说,“砂轮安装的精度,我来保证。”
谢继远看着他们,没有说“辛苦”,只是点了点头。有些话,不用说。
凌晨四点,新砂轮安装完毕。王有才用自制的百分表工装检测砂轮的端面跳动:0.0005毫米。这是他手艺的极限,也是这台二手机床的极限。
第二面精磨开始。这一次,温度控制稳定,砂轮状态良好,一切顺利。到早上八点白班工人来接班时,第二面已经完成了一半。
但问题出现在白班。
接手的是另一位年轻工人,手艺也不错,但缺少赵建国那种连续工作十六小时后依然稳定的手感。第一刀就出了问题——进给速度调快了百分之五,导致切削力瞬间超标,在工件表面留下了一道极浅的划痕。
虽然只有0.0002毫米深,用放大镜才能看到,但按照德国标准,这已经是瑕疵。
“停车。”王有才叫停时,脸色铁青,“你知道这一刀废了什么吗?废了六个小时,废了砂轮寿命,废了……”
他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懂。废的是机会,是信誉,是“701”可能打开的国际市场。
年轻工人站在机床前,手在抖。“王师傅,我……”
“你去休息。”王有才的声音缓和下来,“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刚接班就直接精磨。”
他走到操作台前,亲自接手。但这时,问题更严重了——因为刚才的异常切削,砂轮边缘出现了一个微小的崩缺。继续使用,会在工件表面留下周期性的振纹。
“得修砂轮。”王有才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