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河伸出手,指了指那块表。
“想想看,当你把一箱这样的手表,送给远东铁路局现任的那个胖局长,或者塞给那个在边防线上像饿狼一样贪婪的上校,他们会怎么看你?”
“他们会把你当成上帝。”
安德烈没有说话。
他只是死死地抓着那块表,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汗水从他的额头滚落,砸在表盘上,他立刻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死寂,只有墙角那台老旧的冰箱压缩机发出沉闷的嗡嗡声。
“咕咚。”
安德烈终于吞下了嘴里的那口酒。
“成交。”
他从怀里那个贴身的皮夹克内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
那是一个只有巴掌大的笔记本,封皮是鲜艳的红色塑料,上面印着金色的镰刀锤头徽章。那徽章已经被磨得发白,显然是被人无数次地翻阅、摩挲。
彪子伸长了脖子,瓜子也不嗑了,瞪着牛眼瞅着那玩意儿。
“哎呦我去,这啥玩意儿?红宝书?”彪子咧着大嘴,那一嘴大碴子味儿瞬间破坏了房间里凝重的气氛,“这老毛子也背语录?”
李山河没笑。
他的目光锁死在那个红本子上。
“这是远东铁路的命脉。”安德烈把红本子拍在李山河面前,眼神里带着一丝落魄后的狠厉,“这是下个季度的军列调度时刻表,还有所有备用编组站的代号。有了它,你就知道哪趟车没人查,哪趟车能挂你的货厢。”
李山河伸手去拿,安德烈却猛地按住。
“百分之五。”安德烈盯着李山河,“不仅是钱。以后每一车过境的轻工业品,我要抽一成实物。手表、丝袜、牛仔裤,或者你们中国的二锅头,随你。”
李山河笑了。
贪婪好啊。贪婪的人才有动力干活,才有胆子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陪你玩。
“彪子,拿纸笔。”李山河把烟斗叼在嘴里,“咱们给安德烈达瓦里氏立个字据。不过,这百分之五的提成,我给你涨到百分之十。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这本红册子,我要原件。”
李山河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
“你可以现在抄一份回去,但这本带着钢印的原件,得归我。我要确保,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能看到这些核心代码。”
安德烈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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