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那股子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气,一下子就被驱散得干干净净。
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舒坦,就跟被激活了似的。
他三两口就把一碗汤喝了个底朝天,连汤带菜吃得干干净净,把碗递还给常秀娥。
“大姐,再给来一碗。”
“哎,好嘞!”常秀娥脆生生地应了一声,接过碗又给他满满地盛了一碗。
彪子也把碗递了过去:“婶子,俺也再来一碗!”
常秀娥看着这叔侄俩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吃相,心里头那点因为办丧事的慌乱和悲伤,好像都被冲淡了不少。
家里有这些能吃能喝的壮劳力撑着,天就塌不下来。
她一边给两人盛汤,一边从旁边案板上的大笸箩里拿了两个大馒头,塞到两人手里。
“慢点吃,还有干粮,管够。”
李山河接过还带着热气的白面馒头,心里头也是一阵感慨。
这就是农村的白事。
虽然悲伤,但更多的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相互扶持。
东家有事,西家帮忙,一村子的人都过来搭把手,出力的出力,出东西的出东西。
这种凝聚力,是城里那些高楼大厦里的邻居,一辈子都体会不到的。
他咬了一口馒头,就着鲜美的素烩汤,吃得格外香甜。
这顿饭,不光是填饱了肚子,更是让他感受到了那种久违的人情味儿。
他一边吃,一边拿眼睛扫着屋里屋外忙碌的人群,心里头那点因为要上山而产生的紧张感,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有这么多人情托着底,他李山河,没啥好怕的。
李山河和彪子正呼噜呼噜地喝着汤,东屋里那帮熬了一宿的老爷们也闻着味儿出来了。
为首的是村里的张二大爷和孙大爷,俩人岁时熬了一宿,精神头却足得很,是村里红白喜事上绝对的中流砥柱,啥事儿都离不开他们。
“哎呦,二河来了啊。”张二大爷端着个空碗,一边让常秀娥给盛汤,一边走到李山河身边坐下。
“二大爷,您老一宿没睡啊?”李山河嘴里嚼着馒头,含糊不清地打了声招呼。
“那可不,你常奶走了,这是大事儿,咱当小辈的,咋也得送好最后一程不是。”张二大爷吸溜了一口热汤,舒坦地长出了一口气,这才转头看着李山河,脸上带着点笑意问道:“二河,听秀娥说,今儿个你带人上山给你常奶拾掇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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