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子被晃得七荤八素,脸贴在冰冷的玻璃窗上,看着窗外越来越荒凉、积雪越来越厚的山岭,直犯恶心:“二叔…这破道…比咱那乌拉尔后斗还颠…肠子快…呕…”
李山河和李卫东也好不到哪去,紧紧抓着前面座椅的靠背,脸色发青。
就这么一路“摇”到日头当空,大客车终于在一个被厚厚积雪埋了半截、只有十几户低矮泥草房的小屯子口,喘着粗气停下了。
“桦树沟!桦树沟到了啊!下车的麻溜!”司机扯着破锣嗓子喊。
仨人几乎是滚下车,踩在厚实、松软的雪地上,才觉得脚底板有了根。
彪子扶着路边一棵挂满雪凇的老榆树,干呕了半天,啥也没吐出来。
李卫东活动着僵硬的腰,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松针清冽和柴火烟味的冷空气,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这个被群山环抱的小屯子。
刚顺着被踩实的雪道往屯里走了没几步,旁边一个篱笆院里,“吱呀”一声,推开扇厚重的木门。一个穿着碎花棉袄、围着红头巾的女人挎着个柳条筐出来,看样子是要去抱柴火。
她一抬眼,正对上李卫东!
“哎——呀!!”女人手里的筐“啪嗒”掉雪地里了。她眼睛“唰”地一下亮了,像点着了的两盏小灯泡,脸上瞬间飞起两团红晕,踩着厚厚的积雪就冲了过来,那速度,跟林子里受惊的狍子似的!
“卫东哥!我的老天爷!真是你啊卫东哥!” 声音又脆又亮,带着掩饰不住的狂喜。
她冲到近前,二话不说,一把就挎住了李卫东的胳膊,半个身子都贴了上来,仰着脸,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李卫东。
嘴里噼里啪啦跟炒豆子似的:“啥风把你给吹来了?这大腊月里的!可想死我了!你瞅瞅你,还是那么精神!一点没变!快!快跟我家去!外头冷得邪乎!”
那股子亲热劲儿,看得旁边的李山河和彪子目瞪口呆。
李卫东老脸一红,胳膊被挎得死死的,挣了两下没挣开,有点尴尬地咳嗽一声:“桂…桂琴,别…别这样。孩子都看着呢…” 他赶紧给李山河递眼色。
李山河眸光闪烁,嘴角噙着笑意,双手抱胸,笑眯眯的看着李卫东。
那眼神不言而喻: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不然,等回家,呵呵!
李卫东冷汗都下来了,这下子完犊子了,把柄落在这小兔崽子手里了,这以后还有个好。
眼神一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儿咂,你听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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