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嘴里,噎得直抻脖子。
李卫东则掏出水壶,拧开盖子,小口抿着热水,目光沉静地望着窗外。
李山河也饿了,刚摸出张油饼,还没下嘴,就听见过道传来一阵阴阳怪气、带着点公鸭嗓的笑。
“哟嗬!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当年老林子里的‘穿林豹’李卫东吗?啧啧,还没出正月呢不在家搂着媳妇热炕头,也学会坐这铁皮罐子出远门了?还混上卧铺了?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李山河一抬头,只见一个穿着崭新笔挺蓝色涤卡中山装、头戴崭新火车头棉帽、鼻梁上架着副断了一条腿用白胶布缠了好几圈的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
正斜倚在他们隔间的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这人脸上那道寸许长、暗红色的蜈蚣疤,从左边眉骨斜拉到嘴角,随着他说话一扭一扭,格外扎眼。
李卫东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没言语,继续看窗外。
彪子可不干了! 鸡蛋黄还糊在嗓子眼,他“腾”地站起来,小山似的身躯几乎把阳光遮住,铜铃眼一瞪:“你他妈谁啊?咋跟俺大爷说话呢?找削啊?”
疤瘌脸被彪子的气势唬得下意识退了小半步,随即又挺起他那并不宽阔的胸脯,推了推那摇摇欲坠的眼镜,嗤笑道:“我是谁?孙大疤瘌!孙德贵!”
“当年在老秃顶子,跟你大爷抢那头三百斤的炮卵子,差点让他那杆老土炮掀了天灵盖的孙德贵!”
他特意指了指自己脸上那道疤,“这记号,拜你二爷所赐!永世不忘!”
李山河完全没把这个什么孙德贵,当回事,反倒是用好奇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李卫东。
没错啊,这是我爹啊,我爹年轻前儿还有这么猛的时候?
李卫东淡定的往嘴里塞了一根烟,脸上笑眯眯的将烟盒往孙德贵眼前递了递。
“啥,穿林豹,哪都啥年月的事儿了,老孙来,抽烟抽烟,孩子还在呢,有啥话不能好好说,你说是不?”
孙德贵冷笑一声,一把拍开了李卫东递过来的手,“你他妈少跟老子来这套,你这是也收到长白山那边的风了吧,这回咱俩在照亮照亮,让我看看你这把老骨头还有几斤几两!”
李卫东还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热脸贴了冷屁股的他也不恼,“算了吧,老孙,都一把年纪了,拖家带口的,至不至于啊。”
孙德贵张嘴就想骂,李卫东倒是还没啥,可是李山河这下子彻底坐不住了,开玩笑,谁当你面骂你爹你能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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