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勇的指尖划过玉床冰凉的纹路,那些纹路里还残留着本源草的暖意。他看着苏清月蹲在地上发抖的背影,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医院见到她的情景——她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镊子,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当时就觉得那双眼睛很熟悉,像在哪里见过。
“起来说话吧。”费勇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他撑起身体,影子在身后舒展成扇形,那些透明的碎片已经重新凝聚,只是边缘还泛着淡淡的金色,“秦伯说的十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清月慢慢站起身,手背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眼眶红红的,却倔强地没让眼泪掉下来。她走到暖房角落的樟木箱前,掏出钥匙打开锁扣,箱子里露出叠得整整齐齐的旧衣服,最上面压着个褪色的铁皮相册。
“你看这个。”她捧着相册走过来,指尖在封面的花纹上摩挲,那花纹是半朵月亮,和她玉佩上的图案正好能对上。相册翻开的瞬间,一股陈旧的纸味散开,夹杂着淡淡的草木香。
第一页贴着张泛黄的合照。
照片上的小男孩约莫五六岁,穿着蓝色的背带裤,脸颊红扑扑的,正皱着眉把半块月牙玉佩往嘴里塞。旁边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穿着白裙子,手里也捏着半块玉佩,正踮着脚抢男孩手里的东西,两个孩子的影子在身后交缠在一起,像条黑色的绸带。
背景是青禾堂的院子,照片里的古树比现在矮了许多,枝桠上的白花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费勇的呼吸猛地顿住。
他认得那男孩脖子上挂的长命锁,是姨婆送的,锁身上刻着他的小名。更让他心头一震的是,照片里男孩身后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眉眼和他钱包里的母亲照片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费勇的指尖落在照片上,微微发颤,“我母亲?”
“嗯。”苏清月点头,声音轻得像叹息,“十年前你发了三天高烧,影子变得滚烫,普通退烧药根本没用。你父母抱着你找到青禾堂,是我母亲用本源草的汁液给你擦了额头,烧才退下去。”
她翻过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日期:2013年7月15日。
那个日期像道闪电劈进费勇的记忆。他突然想起那个雨夜,母亲抱着他冲进陌生的院子,父亲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很长,手里紧紧攥着个黑色的盒子。他当时烧得迷迷糊糊,只记得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总用凉丝丝的小手摸他的额头。
“那个女孩……”费勇看向苏清月,影子在脚边轻轻晃了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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