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话,在对方那双平静的眼睛注视下,都显得多余且愚蠢。
他换了个问法,指尖在茶碗边缘轻轻敲了敲:“我这次来,是想问一句。我们的生意,还能做多久?”
这是一个试探。
若陈庆之说“一直做下去”,那便证明,他已安于现状,只想做个富甲一方的走私头子。
弗拉保尔的投资,便到此为止。
陈庆之放下了茶碗。
他没有立刻回答。
他站起身,走到那副舆图前。
他的手指,顺着一条从沧州港起始的红线,缓缓向内陆划去。
那条线,穿过州府,越过山脉,像一道蜿蜒的血脉,将整个北境串联起来。
“两年,”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在逼仄的茅屋里:“我走了北境九个州,三十七个府。我见过穿着单衣在雪地里冻死的孩子,也见过为了几斗米卖掉女儿的父亲。”
他的指尖,停在舆图中心的一座城池上。
“我还见过,那些脑满肠肥的官吏,和家里囤着能吃几十年粮食的乡绅。他们一边喊着‘议长英明’,一边将共和国的税法,变成了刮骨的刀子。”
他转过身,看着弗拉保尔:“你问我,这生意能做多久?”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就快做不成了。”
弗拉保尔的心,猛地一沉。
“因为,”陈庆之的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砸在冰面上的石子:“这北境的天,该换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
弗拉保尔握着茶碗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他盯着陈庆之,试图从那张平静的脸上,找出一丝虚张声势的痕迹。
他失败了。
那张脸上,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笃定。
“你有几成把握?”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问。
“十成。”
弗拉保尔的呼吸,滞了一瞬。
他见过狂妄的人,但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他说“十成”的时候,就像在说“明天太阳会升起”一样,那不是一种期望,而是一种陈述。
“我能……看看吗?”弗拉保尔的声音有些干涩。
他来之前,天胡王庭的长老们,不止一次地警告他,不要将宝压在一个被流放的废王身上。
可他还是来了。
他忘不了,两年前,在王宫大殿之中,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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