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紫黑发亮,表皮沾着的水珠晃了晃,竟能映出他满是胡茬的脸,是上等的特级果。他漫不经心的蹲下去用手掌拢住果子。 旁边个瘦高个凑过来,捡起一个在衣角擦了擦就往嘴里塞,没嚼两下就 “呸” 地把核吐在草里:“天天吃也没什么味!”
“腻味也得拿着!” 穿蓝布衫的男人不耐烦地嘟囔着,嗓子里像卡了沙,他抬腿对着脚边的青枣箱狠狠一踢,箱子 “哐当” 滑出去半米远,青枣在里面撞得 “咚咚” 响,
“我家那崽子就爱吃这个,刚才那哈婆把箱子摆在货架最里面,以为我没看见?”描艳丽口红的女人把怀里的泡沫箱往上托了托。那箱子没盖盖子,四个圆滚滚的榴莲挤得满满当当,壳上的尖刺泛着深褐的油光,甜腻的香气裹着热气从缝里钻出来,她怕前面的人看见,慌忙脱了外套裹在箱子外,衣袖上的劣质警察袖章 “啪嗒” 滑下来,软塌塌地贴在布料上,“警察” 两个字被揉得只剩 “警” 字的上半部分,下半截塞进了泡沫箱的缝隙里,还被榴莲的尖刺勾住了点线头。“三两下我就拿出来了……” 她声音压得像蚊子哼,眼睛还瞟着坡上的小径,生怕有外人过来。
“就是!我家闺女要吃车厘子,我也顺手拿了。” 一个涂着红指甲的女人接话,她的指甲盖涂得通红,上面镶着的塑料罂粟花苞沾着亮片,在太阳底下晃得人眼晕,那红色艳得像刚滴上去的血,“也是摆在里面货架上的,装了满满一盒子,买来要很多钱啵。”
“都闭嘴!” 壮实男人猛地站起来,烟蒂在指尖捏得变了形,烟灰簌簌落在草叶上,那草叶上还沾着刚才滚落的黑李汁,紫得像块小疤。他扫过人群,眼尾的霜气扫到谁,谁就往怀里拢了拢泡沫箱,连哼曲子的人都闭了嘴。他蹲下去,把烟蒂狠狠摁在碎桃瓣上,粉白的花瓣被烫出个黑印:“上午的事,烂在肚子里。” 最后几个字咬得重,鞋底碾了碾那片桃瓣,像是要把什么痕迹碾进泥里。
“等会儿开会,谁也不许提上午去了桂康市场——执法的事,” 他顿了顿,拇指摁了摁烟蒂,火星溅在碎桃瓣上,瞬间灭了,“听见没?” 最后三个字咬得极重,像石块砸在地上,连风卷桃花的声音都弱了些。
人群瞬间静得能听见草叶的呼吸,方才闹哄哄的声气全咽了回去,只有风还执着地卷着粉白的桃花瓣,有的落在泡沫箱上,沾着箱壁的水汽就不肯走;有的飘到男人的藏青制服上,刚沾到袖口的褶皱,就被他抬手掸开,动作里满是不耐烦。攥着车厘子的女人,指甲盖儿上的罂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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