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去,不过是让那扔孩子的人更难堪,让孩子更没了着落。”
绯瑶停在门口,爪子无意识地抓着门槛,琥珀色的眼睛瞪着乘雾,又看看他怀里的篮子,最终尾巴烦躁地重重甩了一下,却没再坚持要追。她只是低声嘟囔:“……那也不能就这么扔了啊!”
白未晞已默默起身,去厨房取了温水端来。
乘雾解开湿冷的襁褓,用干燥温暖的旧棉袄裹住,温水擦拭,小心取暖。
孩子的小脸渐渐有了一丝血色,眼皮颤了颤,慢慢睁开了。
乘雾刚松半口气,准备喂点温水,动作却忽然僵住了。
孩子的眼睛睁开了,黑白分明。可是,那双眼睛没有焦距。她似乎听到了近处的呼吸声,小脑袋微微转动,朝着乘雾的方向“望”,眼神却是空洞的。瞳孔对近在咫尺的炭盆光亮,毫无反应。
白未晞端着碗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孩子的眼睛上,又移到她茫然“张望”的小脸上,没有说话。
绯瑶也凑近,紧紧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尾巴慢慢垂了下来,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她……她看不见?”
乘雾没说话,只是用手在孩子眼前轻轻晃了晃。孩子眨了眨眼,但那是对气流或细微声音的反应,并非追视。
厢房里一时只剩下炭火噼啪声和孩子微弱的哼声。窗外风雪呼啸,更衬得这发现沉甸甸的。
过了许久,乘雾长长吐出一口气,将孩子用棉袄裹好,抱稳,无奈道:
“原来如此……是个看不见的女娃子。” 他的声音沙哑,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山下日子紧巴,这样的孩子……不好养。” 遗弃在道观门口,恐怕是那对父母在绝望和痛苦中,能想到的、对孩子而言或许“最好”的出路了。
白未晞将温水碗放在乘雾手边,深黑的眼眸看着孩子空茫的眼睛,又抬眼看了看门外风雪漫卷的山道。
“风雪,道观,孩子。” 她开口,“话本经常这样写,此子会成大器。”
绯瑶瞪了白未晞一眼,想说一句“话本都是骗人的”可看着那孩子的小脸,话却堵在喉咙里,最后只烦躁地“哼”了一声。
乘雾抱着怀里这看不见光明、却依然散发着微弱生命热度的孩子,摇了摇头,脸上疲惫的皱纹缓缓舒展开一些,化作一种难以言喻的温和。
“进了这门,总归是观里的缘分了。” 他低头,对着孩子轻声说,“无需成器,好好活着便好。”
风雪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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