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她正趴在树顶看露珠,鼻尖忽然撞进一缕从未闻过的气息。
那气味穿过层层林雾,越过山涧,带着股热乎乎的、混杂着芝麻焦香与蔗糖甜香的暖意,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山林惯有的清冷。她猛地直起身,黑沉沉的眼珠转向气味来处 —— 那是山外的方向,以前她只在那里闻到过偶尔飘来的烟火气,从没有这般鲜活诱人。
她摸了摸脖子上锈死的铜铃,又拽了拽身上那件粗布裙,循着那股从未闻过的甜香往山脚走。不是野果的清冽,也不是药草的微苦,是种混着她不曾感触过的暖意,勾得她喉咙里泛起陌生的痒 —— 不是想咬噬的那种,是想凑近瞧瞧的痒。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
直到,香从一道山坳后飘来。
拨开半人高的蒿草,眼前铺开片热闹景象:青石板路两旁搭着木棚,棚下挂着花花绿绿的布,穿短打的汉子扛着柴禾吆喝着走过,梳双丫髻的小姑娘举着糖人追逐,空气里除了那股甜香,还有膏环的焦、牲畜的臊、胭脂的腻……
是个市集。
白未晞蹲在山坳的灌木丛后,看得眼睛发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怀里油布的边角 —— 阿福送的这块油布,她总爱揣着,下雨时挡雨直接裹在身上。
有个穿蓝布褂的小贩正站在棚下吆喝:“刚出炉的饴糖!甜掉牙咯 ——”
他手里的木铲敲着铁锅,“哐哐” 响,锅里的糖块闪着琥珀色的光,甜香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白未晞舔了舔嘴唇,舌尖竟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普通僵尸哪会有如此敏锐的味觉,他们只对血腥气敏感,而她,却能捕捉到这细微的甜。
她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草屑。油布从怀里滑出来,她顺手披在肩上 —— 像在山里时那样,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只露出双黑沉沉的眼睛。
她走得还算稳当,青石板被来往的脚踩得 “咚咚” 响,没人注意到这个不太起眼的影子。有个卖花的老婆婆抬头看见她,愣了愣:“这姑娘生得真白……”
白未晞没理,径直走到饴糖摊前。
小贩正忙着给客人称糖,没瞧见她。她盯着锅里的糖块,眼睛眨也不眨。
她伸出手,指尖快碰到糖块时,被小贩一把拦住:“姑娘要买?这糖贵着呢,两文钱一块。”
“钱?” 白未晞终于吐出个字,声音比先前清润些,却带着点生涩的冷,像冰棱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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