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坐吧。”
她指了指书桌对面的一张高背椅,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
洪飞燕依言坐下,脊背挺得笔直,双手交叠置于膝上,标准的王室礼仪姿态。
她注意到,母亲甚至没有像往常那样,在她进来时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这堆积如山的公文,以及她难得显露的疲态,都无声地诉说着过去几天她所承受的压力与煎熬。
犯下如此重大的判断失误,引发近乎灭国的危机,最终却“仅以”身心疲惫、声望受损收场,从政治角度而言,已属不幸中的万幸。
洪世流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拿起银壶,为自己又斟了半杯黑咖啡,浓烈的苦香在空气中弥漫。
她端起骨瓷杯,浅啜一口,目光似乎落在杯中深褐色的液体上,又似乎穿透了杯壁,望向某个遥远的地方。
片刻的静默在房间里流淌,只有壁炉中木柴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咖啡?”洪世流忽然开口,目光依旧没有抬起。
“您知道的,我不喜欢咖啡。”洪飞燕回答,声音平稳。
“……是么。抱歉,忘了。”
洪世流淡淡地说,将杯子放回碟中,发出一声轻响。
她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问,或者,是一种无意识的、试图缓和某种僵硬气氛的尝试……虽然显得十分笨拙。
之后,是更长久的沉默。
洪世流没有再碰咖啡,也没有去看文件,只是目光有些空茫地望着前方。
洪飞燕则如同最完美的雕像,静坐等待,连呼吸都放得轻缓。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尴尬,比以往任何一次充满敌意或漠视的会面,都要令人不适。
最终,打破这片沉寂的,是洪世流一声几不可闻的、悠长的叹息。
她抬起眼,第一次真正地、认真地看向坐在对面的银发少女。
那双与她自己年轻时颇为相似的赤金色眼眸,此刻清澈、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仿佛超脱了过往一切纠葛的淡然。
“对于之前的事……”洪世流的声音干涩,但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晰,很重,“我要向你……表达诚挚的谢意。”
嗡……
洪飞燕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了一下,骤然收缩。
她设想过很多种母女再次相见的情景:冰冷的质问,虚伪的安抚,暗藏机锋的试探,甚至迫于舆论压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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