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意味深长的背影和一殿心思各异的臣子与皇子。
卫弘睿是第一个稳步走出大殿的,他步履依旧从容,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强撑的僵硬。
他一回到自己的端王府,书房里那套他最心爱的碧玉茶具就遭了殃,碎片溅了一地。“嫡子!又是嫡子!”他低声咆哮,温文尔雅的面具碎裂,露出底下的狰狞,“本王这些年兢兢业业,礼贤下士,难道都比不过一个刚册封不久的‘嫡’字?!”
卫弘祯则直接许多,他骑着马,一路疾驰回府,马蹄声踏碎了长街的宁静。进了院子,他抽出佩剑,对着院中的木人桩就是一顿猛砍,木屑纷飞。
“功勋?仁孝?屁话!”他喘着粗气,对着空无一人的院落低吼,“老头子眼里只有那个奶娃娃!早知如此……” 后面的话,湮没在刀锋破风声中。
而风暴眼的中心,六皇子卫弘祥,此刻正在皇后宫中,对着那篇佶屈聱牙的祭文发愁。“母后,这字儿也太多了,儿臣背不下来……”他苦着一张小脸,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让几位兄长夜不能寐的根源。
魏皇后温柔地笑了笑:“祥儿,好好念,你父皇看着呢。这不仅仅是一篇祭文。”
……
腊月初八,天气晴朗。
皇家祭坛设于北郊,旌旗招展,仪仗森严。文武百官、宗室亲贵、各国使臣,按品级肃立。寒风凛冽,却吹不散现场的庄严肃穆。
皇帝身着繁复隆重的祭服,神情肃穆,在高亢的礼乐声中,一步步登上高高的祭坛,焚香祷告,奠酒献牲,每一步都遵循古礼,一丝不苟。台下,诸位皇子位列前排,个个低眉顺目,显得无比恭顺虔诚。
站在成德帝旁边护驾的沈沉雁,悄悄捏碎了一粒药丸,一股极淡的异香随风弥散,几不可察。
原来,崔一渡把魏仲卿预谋在祭典上使用迷幻药之事告诉了沈沉雁,沈沉雁经过检查,发现在祭鼎身上确实涂抹了迷幻药物,这种药物会随着祭鼎升温而释放药性。
他在现场拿出何神医特制的“清心散”加以克制,确保离祭鼎最近的成德帝不会被迷惑神智。
卫弘睿偷偷抬眼看了看天色,又瞥了一眼不远处被黑布覆盖的笼舍,那里是他的“秘密武器”——那群白鹤。他心中既期待又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他强迫自己镇定,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崔一渡。
崔一渡依旧是一副温润平和的样子,静静站立,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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