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中年文士恭敬回答,他是崔氏在长安负责信息汇总的管事。
崔延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
“太子殿下,真是好魄力,也好算计啊。先是债券,再是玉盐,如今亲赴灾区,这是要将‘仁德’与‘实干’之名,牢牢握在手中,更是要将手,伸到山东那片土地上去。”
山东,正是他们这些高门大族根基深厚的区域之一。
“那我们……”另一名负责盐铁事务的族人试探着问。
“我们?”崔延抬起眼皮,目光锐利。
“我们自然要‘鼎力相助’。”
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的读音,引得在座几人会意地交换眼神。
“太子的债券,是个新玩意儿,朝廷信誉背书,利息看似不错。他既然需要钱粮来彰显能力,我们便给他这个‘面子’。”
崔延缓缓道,“家族库中,可以拨出一部分闲散银钱,购入债券。数额要够,要显出我崔氏的支持,但核心资产,一分不动。”
“此外,派人去东宫接洽,表达我崔氏愿为赈灾出力,看能否在玉盐的经销上,多拿到一些份额。太子要政绩,我们要实利,各取所需。”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森然。
“但切记,这一切的前提是,太子殿下……不过分。若他真以为有了圣旨,就能在山东为所欲为,动了我等根基,那便另当别论了。”
负责田庄粮秣的族人立刻接话。
“说到根基,眼下最紧要的,便是这粮食了。山东蝗灾,流民必增,粮食就是命,更是……泼天的富贵。”
提到“粮食”二字,书房内的空气似乎都灼热了几分。
崔延点头。
“不错。朝廷的抑价令,迟早会下来,太子此去,首要便是稳定粮价,安抚流民。”
“我们必须赶在朝廷动手之前,尽可能多地囤积粮食。关中、江淮,乃至巴蜀,所有能动用的渠道,全部动用起来,高价购粮也无妨!”
“可是,大量购粮,目标太大,恐惹人注目……”
有人担忧。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崔琰显然早已思虑周全。
“我们在长安以及各州县的粮站,从明日起,每日实施限购!每人每日不得超过三斗。”
“要做出一副响应朝廷可能到来的调控、防止奸商囤积的姿态,赚取名声。但暗中……”
他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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